小學五年級之前,因教室數量不足,我上的是上午班與下午班隔週輪流上的二部制,沒課的下午,常會到學校附近,父親上班的公司裡寫功課,因為那裡有當時很奢侈的電扇可以吹。我也在那裡初次聽到"徵信新聞報"這份報紙,據說是商業行號必訂的報紙,常聽大人們談論商品行情時都提到 :”徵信新聞說....”。

 

上了初中後,才開始對閱報稍有興趣,但在那個被告誡避談政治的年代裡,對時事報導也就從簡的視而不見,只專注在副刊上的小說,印象深刻的是有段時日,都在追逐諸葛青雲武俠小說”一劍光寒十四州”的連載。

 

上大學後給,才開始對時事關心起來,但也仍只能把自己的感受隱藏起來,不過已有把尺自存於心,雖同在戒嚴時期,覺得徵信新聞報相對於其他報紙,還算是較為有風骨的,後來他們改稱為”中國時報”,首開彩色印報之先,更為壯大,但還是維持了徵信新聞報的相對可信度。

 

自己創業後,自然而然的,也成為中國時報的訂戶。

 

余紀忠董事長過世後,漸漸隱約中感覺中國時報有點不同於前,除了經常錯字連篇外,甚至標題與內容也常有令人瞠目結舌的大反差,不得不對一些感覺有異的標題,細讀一番,據說新聞的標題是由編輯下的,內容才是記者的報導,顯然是編輯刻意的導向。忍受了一段時日後,終於通知派報社終止訂閱,他們也多次由不同的人來電問緣由,但我都只敷衍的回說太忙了,沒時間看報。

 

有一天上班時,一進大樓,管理員就用眼光對我背後的角落示意說,有人等著要見我。

 

是位個子不高,精瘦年長的派報社老闆,表示他很重視我這三十多年的老訂戶,對他員工所轉告的停訂原因,覺得有親自瞭解的必要,所以特地前來拜訪。

 

既然老闆親臨,我也就直率的將我感覺據實以告,甚至將我多年前在出版前就先預訂,由中國時報出版的”台灣: 戰後50年”出示給他,顯示我對中國時報的支持,也告訴他我對這份報,從認同到失望的心境轉折。

 

 

他無言的遲疑了一下回我 :”確實有這種情形,我是沒話說了,那麼要不要換別的報看看……?” 

 

因已訂有兩份與業務相關的報紙,所以我還是婉謝了。

 

他與我握手辭去時,我彷彿覺得他像是有種雖失去我這老訂戶的無奈,但責任不在於他的輕鬆。

 

至於後來被轉手的中國時報,據說變異更大,我則只有偶爾會在圖書館裡大略翻一下而已。

 

細算起來,從我年少時的徵信新聞報起算,到告別他們為止,與這份報紙結緣也已將近五十年,回首緣起緣盡,總也不免有所感嘆。

 

 

YenBien 2019.09.2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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