歡迎光臨 ! 渡過的是文字青春期,如今也以文字為主修.
即使是難登大雅之作, 但在權利上還是希望能被尊重,謝謝 !

才五十出頭的管委會總幹事,卻是個有老靈魂的中年人,喜歡談他在山城成長的快樂往日,除了捉蜻蜓,釣青蛙,捕溪蝦,爬樹偷摘青芒果以外,最得意的就是他能在細窄崎嶇的田埂上騎腳踏車,據說除了初期有幾次摔進剛結穗的田裡,壓倒一大片稻子,回去挨一頓揍外,後來都平安無事,不再有左鄰右舍來家裡告狀,他父母也以為他已改過自新了,其實應該是他已練就可被馬戲團吸收的能耐了。

騎腳踏車的特技我是根本無法跟他比的,但我雖成長於都市,卻實屬邊陲地帶,又年長他近二十歲,所以環境經驗上,與他倒是有許多相似的地方,所以他跟我談話時,常會忘年的用這樣的口氣:”記不記得我們小時候……”做發語詞,把我放進他的同年圈裡,讓我頓時年輕了許多。

但他所給我的青春優惠,卻也常引發他強烈質疑我提到我”小時候”發生的大事,直到我提醒他”老弟,不要忘了我的小時候不等於你的小時候……”,才讓他愣頓一下,笑了笑,消去脖子上的粗筋。

套句某人說過,後來成為經典造句題目的話 :”如果這不叫……,甚麼才叫……”,把”代溝”套進去,應該可得滿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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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細欸,有閒嗎 ?”

年長我十八歲的老陳是我的供應商,歸納與他這十多年來的往來經驗,
談生意時,他是稱我為”董欸”的,”老細欸”則是在需要竊竊私語時用的,例如誇耀他最近嫖妓時的神勇。

據他自述,日治公學校沒畢業就在臺北南港的一家工廠當學徒,日本老闆很照顧他,供他上夜校,因此他日文比中文俐落,我曾應邀去他家泡茶,小客廳堆滿了他待交貨的產品顯得雜亂,另一邊的牆面卻有兩座高及天花板的書架,盡是琳瑯滿目的日文書,多到幾可開書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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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了捷運站後,在寬廣卻人群壅塞的大廳裡,疾急的穿隙閃縫,趕到台鐵南下最後一節車箱的月台上,是我多年來下班回到近五十公里外家,所必經的小段

 

有人說,女人生來就是稱職的外交家,二十多年來在通勤區間車上結識了不少各行各業,老老少少的女人,在各人長短不一的車程中,彼此分享,增長了許多不同職場領域的見聞,在歡笑或訴苦中,渡過原該是枯坐打瞌睡的時光,放肆無忌地揶揄不在場的老板,老公公婆們,少數年長的偶而會數落自己的大孩子,但多數都是偏愛誇耀各自的孩子。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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護理師為我剪開左膝上的護網,取下紗布,我請她在挾出縫釘前,先讓我拍照。自我出院以來,四歲的孫女常摸著我膝蓋上的紗布,好奇問我裡面包的是什麼,任我怎麼解釋,也無法讓她瞭解是怎麼回事,而我也跟她一樣好奇,想知道紗布包覆下膝蓋的模樣,在此之前,我也只能想像。

 

如今,看了這十五隻如訂書機訂上一般的不鏽鋼釘,也很想知道究竟是怎麼釘上的,忙碌的護理師,只淡淡一笑回答我 : “就是像訂書機一樣的訂上去啊!”雖明知這只是開玩笑的回答,但也不便再多問。至於對忙得連午餐時間,都邊啃麵包邊看診的醫師,更是不敢問,就把這蠢問題,留待上網尋答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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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房的是位十九歲的大學二年級學生,因在排球隊裡擔任需常躍起的攻擊手,把左膝十字韌帶操斷了。

而我,不自量力的胖老頭,則雖只是登郊山,平地沿溪健走卻居然也弄壞了膝關節。

明天我們都將由同一位醫師執刀,我想,今晚我們都同樣要面對等待的焦慮,隔著布簾傳來的輕聲細語,可以感受他母親週到的照護。

被從恢復室推回病房不久,他們母子也回來了,母親一如日昨的輕聲呵護,兒子也鮮少出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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課間休息時,大堂的燈亮起,老邁的瞳孔,需要點適應的時間,瞌睡的人像是被驚醒,有點不情願的緩緩抬起頭,張望四周。

一時還不想去加入洗手間的擁擠,我慢條斯理的端起鋼杯,閉眼小啜幾口水,回想這部以上個世紀初為背景的影片中一幕,貧窮幫傭為生的素人畫家薩賀芬(註),以盡她所能取得包括豬血或泥土在內,任何有顏色的東西當顏料,就著暗淡的燭光,趴跪地板上,吃力移動老而臃腫的龐大身軀作畫情景。每每聽聞畫家的艱苦成長過程時,我總會對自己的疏懶,有過幾天的羞愧感,但不久之後,就再度待己以寬,把自責留給下一次。

耳際傳來後面幾個女人的輕聲笑語,是在推論影片中女主角的年紀。大概是因其中有一幕,女主角在野溪邊洗完衣後,趁四下無人,裸身入溪洗澡,肥厚的背影,摺摺相疊成圈的贅肉,曾引發幾撮小小的驚嘆女聲。

大概那些驚嘆在休息的此刻開始發酵,隱約有人說了 : ”所以說,女人四十一朵花,過了四十,唉 ! 幸好我們都還 OK ….”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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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總帶著玻璃瓶來,
說是她任性的手作。
有的微微透光,
多的是全然墨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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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咦! 怎麼回來了?”

跟迎面而來的她接近時,這位陌生女子曾主動對我點頭微笑,讓我錯愕了一下,繼續往登南港山的路上,想著我的回禮,必然有點可笑的不自在,想著她幾近焦黑的半邊臉,應該是個重症病人,想著她怎能如此從容安詳,竟然主動與陌生的我打招呼。惦著惦著,終於在與她錯身而過近百多公尺後,我決定迴身追上。

我解釋了我的好奇,也為我的冒昧道歉,她淺淺一笑 : "原來是這樣啊!"

果然,是個鼻咽癌患者,從台中來,正在山下她曾工作過的台北醫學院治療中,療程剛告段落,覺得體力還好,趁明天她老公會來接她出院前,上山走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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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打"棒球"約是小三的時候,住在當時還算是邊緣的高雄市新興區,溪清稻綠,蛙鳴螢火毫不奢侈,街上除了常闖禍的軍車,或美軍開的敞篷流線型轎車外,就是也不多見的腳踏車,除了校內操場外,尋常巷陌,處處空地,都可以是”球場”。

"球棒"則是既環保又多元,任何能用來”打”的棍棒,甚至自己的”空手道”都可以用上,最多的則是從報廢曬衣竹桿上截鋸下來,較完整的一段。"球"是當時最普遍,有紅藍相間的軟橡皮球,女生也用這種球邊唱邊拍,玩出花樣繁多的遊戲。被這種球砸到也只微痛,也不用擔心會打破人家珍貴的玻璃窗。如果對著牆,一人投球一人打擊,兩個人就可以玩起來,直可稱之為"隨緣玩球",三個人以上更好,每個人輪著攻守,身兼投捕打三種角色,唯一的規則是,打得到球就可繼續打,三次落空就換手,是除了騎馬打仗或將拔拉(ちゃんぱら,源自日本,以手代刀,以觸及對方頭或腳為勝的武士對打遊戲)以外,小男生常玩的遊戲。

以這樣的時光背景來說,我輩可說是出生得太早,時運不足以成為名垂棒球史的"紅葉少棒隊"一代,但若自稱為"嫩葉少棒隊"的一代,應該也不為過。

初次打"好像有規則"的棒球,則是到鄰近的台南市上初中的時候,也初次聽到南英棒球,長榮橄欖球讓台南人自傲的說法。不過我們所謂的”棒球”,也仍只是當遊戲在玩,人數不足分隊時,就身兼敵友,一套人馬,兩面招牌,輪流扮演攻守角色,無界無線,被打出去的球,如果守方嫌遠懶得跑接,就算是安打甚至是全壘打,在那個有留級制的年代,裁判就是被留下來陪我們長大,已長了青春痘的"老"同學,一切由他說了算。剛從”嫩葉少棒隊”升上來的我,還是個規則白痴,唯一進步的知識,就只知道打中了就趕緊跑壘,但常莫名其妙的被叫回去重打。有一次上了一壘後,裁判老大笑著把我招回,指著我手上的球棒問說 : "你讓下一棒的人要用什麼打 ? "  第二次學乖了,跑了幾步記起教訓,邊跑邊把球棒往後方甩出去,嚇壞了一旁觀戰同學,紛紛閃躲,免不了又被老大叫罵 : "你要害死我們嗎?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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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向只能限在上午偶而喝杯咖啡,過了時,就會心跳失眠的我,忘了是從甚麼時候開始加入全日型咖啡族的,但品味是談不上,只是喜歡隨偶而喝,便利商店的咖啡便成了最好選擇,尤其現在很多便利店都提供座位,有些店更有臨街的座位,啜口焦苦的黑咖啡,把大片落地玻璃窗,想像成海洋水族館裡觀賞窗,看著外面往來人車的展演。悅耳的電子門鈴迎送進出形形色色,各有取向的顧客。相鄰的座位上,孤單的靜默與高談並存,相熟或陌生的人同桌,只要寬心看待,也能有視聽覺上不同的賞味。

最常去的是一家我日常行走路線上,臨轉角的便利店。

從單杯開始入門,漸漸的由第二杯打折寄杯,十杯卡到如今以手機條碼掃描的三十或五十杯的跨店儲值,我已從咖啡絕緣體進化成導體。

久了,有對靈活大眼的年輕嬌小年輕女店員,一見我入店,即便眼前有等著結帳的客人,也會在轉身的空隙中,先為我在咖啡機上放上紙杯按下鍵後,,而我也只要在一旁,慢條斯理的找出我手機上的條碼,在她的另個空檔中讓她掃描一下後,就可靜待等她把咖啡遞給我。一切都在彼此頷首淺笑中,無言的完成,有時她同事要代她取杯交給我時,她才會轉頭囑咐一句 : “不用加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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