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我要去馬祖的人,幾乎大同而小異的問 : ”馬祖? 有什麼好玩的?”。
這樣的質疑,十年前與今日並無不同,在那裡服役過的人,甚至更強烈 : “恨死那地方了”。有位在馬祖實行戰地政務時期服役的朋友,就把他以前曾經陷於煙癮,酒癮的頹廢,歸因於那些無聊,夏熱冬寒,棉被不曾乾過的日子。
十年前初次到馬祖時,戰地政務已解除,開放觀光十幾年了,各處鋪設的花崗岩步道,一如許多台北的近郊,而在少蔭熾熱的夏季馬祖,上曬下烘的熱氣,伴著地面眩眼的反光,讓同行的女士們,為了擔心因瞇起雙眼會添加不少皺紋而一路嘀咕。又聽說冬季裡的刺骨強風,吹得連行走都困難,讓我想像起朋友痛恨的理由,早逝的同學陳君,也不免驟上心頭。當年我們都在空軍服預官役,我幸運的分發在本島,他則被派到馬祖的高砲單位,棉被從未真正乾過的故事就是來自他的無奈,許是這段日子,讓他磨出毅力,退伍後,進入那時僅有的三家商業銀行之一,多次被委派擔任開疆闢土,設立新分行的重任,遺憾的是,以海外分行第一名業績退休後不久,便因長期積勞成疾而早逝。
2006年是參加一個荒野協會的支會,為爭取保留清水濕地而來的行程,領隊是在地的文化工作者,帶著我們走過不少非觀光景點,也拜訪過許多她的”同志”,算是一次深度旅遊。當時既是初次到訪這個曾經的戰地,興奮之情自是不在話下。行程中所見散處往昔各軍事據點,留下作展示用的戰車與機槍陣地,都強烈的吸引大家,爭相拍照,更藉由各文物展示館裡的黑白相片去補強未曾參與的想像。如今,又歷經十年的日曬雨淋,相片文物依舊在,只是機槍戰車已更少見了,剩下的殘骸,甚至還需費點心思想像,才能在腦裡拼湊構築可能的原貌,也許幾年後,”戰地”終也將完全成為往事,尤其,前不久當地居民也曾對博弈觀光有過美麗的憧憬。